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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神大地震与灾难志愿者
1995年1月17日,日本关西地区发生了里氏7.3级的“阪神大地震”。由于灾害规模巨大,政府部门陷入瘫痪,“公共援助”部队无法在第一时间前往灾区开展救灾活动。
在这种情况下,社区居民之间的“自助”和志愿者与非营利组织之间的“互助”成为灾后早期救援活动的核心力量。据不完全统计,阪神大地震后,日本各地130多万志愿者赶赴灾区开展救援活动,促使整个日本社会意识到“灾难志愿者”可以发挥的巨大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说,1995年被日本社会视为“志愿者的第一年”。
所谓“灾害志愿者”,是指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发生后,自发前往灾区开展救援活动的志愿者。阪神大地震后,日本政府深刻认识到,“救灾志愿者”已经成为仅次于行政部门和社区(居民)的救灾“第三主力军”。
有鉴于此,1995年7月,日本政府紧急修订了《救灾基本法》,规定各级政府应努力创造有利于志愿者参与救灾活动的制度环境。同年12月,日本内阁会议决定将1月17日定为“防灾志愿日”。1998年,日本政府颁布了《特定非营利活动促进法》(通常称为《非营利法》),旨在为小型志愿组织注册为法人提供便利的渠道。此后,日本逐渐成为一个志愿服务意识高、志愿服务体系相对完善的国家。
社会福利协会与灾难志愿者服务体系
阪神大地震后,日本逐渐建立了以社会福利协议为核心的灾难志愿者服务体系。社会福利理事会是根据《社会福利法》的有关规定成立的以促进基层社会福利为组织使命的非政府慈善组织,属于社会福利法人。其组织系统包括全国社会福利协会和地方政府设立的社会福利协会。其中,地方一级的社会福利协定包括县社会福利协定、政府法令指定的城市协定、城市、城镇和村庄社会福利协定,以及大面积和小面积社会福利协定。
为志愿者,特别是灾难志愿者提供登记、管理和支持等服务,是社会福利协会的核心职能之一。平时,社会福利协会非常重视志愿者的登记管理,同时也建立了紧急情况下临时接受志愿者登记的渠道。一旦发生灾害,国家社会福利协会将迅速发布灾害信息,并通过网络和社交网络等新媒体动员志愿者参与救援。
同时,受灾地区社会福利协会将迅速建立“灾难志愿者中心”,接受和协调志愿者活动。一般来说,由社会福利协议设立的“灾难志愿者中心”包括总务部门、志愿者部门和公共关系部门。其中,总务部门负责救灾物资的管理和分配,并负责与政府、非营利组织和其他机构的联络和协调;志愿者部负责设立和管理志愿者签到台和休息场所,统计每个灾区需要的志愿者人数。公共关系部负责收集和发布灾区和居民避难所的信息,同时负责编制相关传单并分发给居民和志愿者。
据我们观察,由社会福利协会设立的“灾难志愿者中心”在灾难发生后3天内可以顺利进入工作状态。为了支持灾难志愿者中心的有效运行,受灾政府的救灾指挥部有义务向灾难志愿者中心提供运行资金和相关救灾物资。当然,许多非营利组织和公民个人积极向灾难志愿者中心捐款和捐赠物资。此外,政府“救灾指挥部”将根据需要向“救灾志愿者中心”派出工作人员,并责成其负责政府与救灾志愿者中心之间的沟通和协调。为了确保志愿者的人身安全,《社会福利协议》有义务为前来登记的志愿者提供相关的保险服务。换句话说,只有持有保险证书的志愿者才能参加救灾活动。
肺炎在COVID-19中的传播与志愿者活动的抑制
日本政府将可能的公共危机分为“大规模自然灾害”、“重大事故”、“重大事件”、“武装袭击”和“其他危机”。其中,由疫情引发的公共卫生危机是“其他危机”。
我们观察到日本志愿者参与了2007年发生在大阪谷口的“西尼罗河热”疫情的预防和控制。当然,西尼罗河热的传染风险很低,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传播。
然而,我们也注意到COVID-19肺炎疫情已经进入日本并逐渐蔓延到今天,日本志愿者活动没有广泛参与应对疫情,疫情似乎处于“低迷”状态。与此同时,我们甚至观察到,日本各地的社会福利协定和许多志愿者组织已经发布公告,取消或推迟志愿者活动。这是为什么?
原因之一:COVID-19肺炎流行病的特殊性和政府采取的紧急措施限制了志愿活动的发展。
众所周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风险极高,目前,世界各国还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日本政府判断COVID-19肺炎将对国民健康构成巨大威胁,并立即通过了该法的紧急修正案,将其列为“指定传染病”,并采取了相应的控制措施。然而,由于医疗资源的限制,日本政府迄今为止一直无法进行地毯式检查的聚合酶链反应会计检测。与此同时,根据现行法律的相关规定,日本政府难以实施强制关闭城市或强制隔离等“核心”措施,导致日本COVID-19肺炎感染人数持续增加,疫情危机尚未得到根本控制。
面对这一严峻形势,日本政府不得不采取“要求自我抑制”的对策来延缓疫情的蔓延。日本独有的“自我约束”一词是指“自我约束、自我约束和自我管理”,这是日本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形成的独特的社会文化传统,特指“面对自然灾害或事故等重大突发事件时社会的某种共识和意识”。由此,我们很容易发现“自我抑制”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词。“要求自我压制”意味着政府当局要求所有社会主体自觉合作,同时意味着某种“命令”,甚至可以用“禁止”一词来代替。此外,在变相禁止外出的情况下,包括志愿者在内的所有日本公民都必须减少“不必要和不紧急”的外出。这是日本志愿活动在疫情期间陷入低迷的原因之一。
当然,我们必须看到,在志愿者“安心”的背后,是日本广泛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管理网络。该网络包括三级政府的两个主要系统,即由卫生、劳动和福利部及其八个经认可的地区分支机构组成的中央政府公共卫生危机应急管理系统、13个防疫诊所、47个国立大学医学系及其附属医院、62个国立医院、125个国立疗养院和5个国立研究机构,以及由地州和县卫生局、卫生实验室、卫生中心组成的地方政府公共卫生系统。 县医院、城市、乡镇和乡村及其保健中心基于“三级政府两个系统”的纵向系统管理和横向区域管理,日本政府已基本实现了对COVID-19肺炎疫情危机的有效控制,暂时不需要志愿者活动的深度干预。
第二个原因是志愿者活动的“紧迫性”和“准确性”限制了志愿者活动的发展。
所谓“紧急”是指灾难发生后,志愿者前往灾区开展救援活动的速度;所谓的“准确性”是指志愿者提供救援活动的效率。
在COVID-19肺炎爆发期间,日本政府发出“自我抑制请求”对策后,疫区外的志愿者很难迅速赶上疫区开展活动。换句话说,疫区外的志愿者很难保证志愿者活动的“紧迫性”。另一方面,面对疫情蔓延的紧迫形势,日本政府和其他相关机构无法在第一时间向志愿者提供专业指导。
同时,考虑到不断出现感染途径不明、无症状感染者人数不明的感染病例,日本政府和其他相关机构无法为打算开展救援活动的志愿者提供足够的人身安全保障,也无法确保避免志愿者活动造成的“群体感染”。换句话说,COVID-19肺炎疫情的特殊性直接导致日本无法确保志愿者活动的“准确性”。正是因为志愿者活动的“紧迫性”和“准确性”难以保证,日本志愿者活动才进入了“低迷”状态。
第三个原因:应对流行病危机所需的高度专业精神限制了志愿活动的发展。
一般来说,我们可以把志愿者分为“普通志愿者”和“专业志愿者”。以此次疫情为例,我们可以将防疫志愿者分为“普通志愿者”和“专业志愿者”。其中,“普通志愿者”是指对防疫专业知识知之甚少或一无所知的志愿者。“专业志愿者”包括两类,一类是接受过传染病预防教育和专业防疫培训的专职专家志愿者,另一类是具有相关医学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的兼职专家志愿者。
显然,COVID-19对肺炎流行病的反应需要专业志愿者的参与。然而,根据日本内阁府2007年发布的数据,具有医生等专业资格的专业志愿者仅占志愿者总数的2.5%。此外,鉴于许多医院医务人员的集体感染,日本政府认识到,即使是专业志愿者也很难确保自己的安全。因此,日本政府不断强调防疫和控制的专业性,以尽可能降低感染风险,从而极大地限制了包括专业志愿者在内的志愿者活动的发展。
志愿者和非营利组织参与疫情防控的替代方式
尽管志愿者参与预防和控制疫情的程度有限,但这并不意味着日本志愿者活动已经完全消失。我们观察到,日本的许多志愿者已经转向在线服务或个人非接触方式,在其能力范围内开展志愿活动。例如,东京街道上的商店为行人提供免费面具,一名女高中生向当地政府捐赠了600多个自制面具。
此外,一些公益组织也在各自的业务范围内积极开展有助于防疫和控制的公益活动。我们观察到,日本的许多非营利组织积极向在家停课的儿童提供学习和咨询服务,或向贫困群体提供食物运送服务,等等。例如,兵库社区基金会是一个公共福利财团,它从社会上收集捐款,并通过公平和透明的程序将捐款分配给致力于流行病预防和控制活动的非营利组织和志愿组织。另一个例子是佐贺未来创造基金,这是一个公共福利财团,一方面为在家停课的儿童提供生活援助基金,另一方面通过佐贺灾难基金向地方政府捐赠流行病预防和控制所需的资金。另一个例子是,公益财团“京都区域创造基金”设立了一个流行病预防和控制对策基金,并将筹款资金分配给在流行病期间遇到困难的非营利组织。这些迹象表明,日本的志愿者活动和公益活动并没有完全消失,他们正在密切关注疫情期间政府权力之外的领域,并通过创新项目给予积极回应。
(边肖于是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公共管理系的执行主任兼副教授,是上海外国语大学日本文化与经济学院的硕士研究生。)(本文来自新闻,请下载“新闻”应用程序获取更多原创信息。)新闻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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